作者:侵略的喵星人
【「你的命运早已注定。」】
抱歉,即使注定了,我也没有看过,就像是一个故事一般早已完成,不会变动,但是大家依然不知道,所以才会去看,去读。
【「你的前途一片灰暗。」】
真是啰嗦呐。
【「和我签订契约吧。」】
开什么玩笑?
【「神圣的契约哦?~听起来很棒吧?」】
不要。
【「那么,下次再说吧,我将会……」】
我可真是期待。
【「哼哼哼~」】
毕竟是早就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
怎么?你不是什么话都可以接下去吗?……哟。
【「对,你说的没有错,月夜见,我很庆幸是你,无论未来是什么样子,恶也好,善也好,在这里,在这个地方挣扎吧。」】
是谁……来着?
在梦里所出现的对话,并不完整。
不知不觉间,月夜见已经醒过来了。
从柔软舒适的床翻缓缓翻起身后,月夜见粗略地扫视了一遍这个陌生的房间。
黑夜中的房间理所当然也是被黑暗笼罩着的,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这个房间很空旷,大概是客房之类的地方。
总之,这些怎么样都好。
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月夜见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她……没事啊……」
自言自语了一阵后,他翻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朝门口走去。
宽敞的走廊上,天花板上有着一个个扁圆柱状的灯发出白色的亮光,有一个人正漫无目的地走着。
结果到了最后,还是让那个少女如愿以偿了。
【「……我已经决定靠自己了呢。」】
现在想想的话,原来是这样啊。
她看穿了我和兰的关系,知道了对我来说这份情报和兰比我会优先选择兰,然后将我引到这里……
这样一来的话,想必她已经跟踪到了这个地方了吧。
真是让人不愉快,早知道就不应该犹豫……
大好的机会就这么……
「咕……」
月夜见忽然不稳,还好用手扶住了墙才没有倒地。
身体有些虚弱,无力,月夜见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明明之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结果突然就晕倒了。
果然是因为那个黑线的关系吗?
虽然并不现实,但是月夜见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想。
「为什么!?」
……是塞丽娜的声音,虽然有些小,但是就在附近。
那个一直保持冷静的家伙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月夜见顺着声音继续往前走动着,不久就找到了声音传出来的房间前
「自己的原因?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那个能力吗?」
「不是,只是身体的问题而已呢,不能担任这一职责实在是抱歉。」
谁?
月夜见贴上耳朵才勉强听到一点点模糊的声音,不过似乎是无聊的事情,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偷听不太好,不过能知道一些事情是不错的交换。
「……了吗?」
「并没有那种意思呢。」
「明明是和见一样被称为天才……我还想着可以找到一个不错的同伴……」
「我想这并不是必须由我担任临时城主的理由,而且我也并不是什么天才呢。」
开什么玩笑?才十几岁就被那个塞因老师给称为天才,那我怎么办?蠢材吗?
月夜见不悦地皱起眉头想着。
天才什么的……真是讨厌。不需要像常人一样拼命就可以做得更好,在一旁自以为是地谦虚……
已经够了,大概就是那个“玻璃子”任职的事情吧,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要谈,塞丽娜这家伙也真是闲得慌。
想到这里,月夜见似乎不打算听下去了,松开耳朵往前前进,权当是出来散步的。
「你在干嘛。」
刚走没几步,一个声音冷不防地从月夜见耳边传来,吓得他心一跳。
「大晚上的居然敢溜出来,看来是我没有好好跟你谈一谈呐。」
那个女仆吗?不好……忘记了内院不可以乱跑了……
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气息,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个盲人,多少对自己的听力有些信心,但是她甚至连衣服擦起的声音都没有。
这下麻烦了,我可不想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被抓去做奇怪的事情,特别是那什么金沙我可是敬谢不敏。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月夜见先生?竟然敢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走动,是把这里当成大街了吗?」
「哼!反正也是在那个房间里找不到我才来的吧?怎么?你们这里还负责侍寝?」
「你这个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呐~」
女仆不怀好意地笑着,仿佛看到了一块肉在眼前飘一样,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对了!
「我看不见了,不想我在这里叫的话就快去给我找根棍子吧。」
「哈!?~你觉得这种愚蠢的话可以骗得了我吗?」
「啊。我绊倒了。」
月夜见一边没有感情地捧读着台词,慢慢地趴在了地上,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抬起头来看向脸抽筋的女仆。
「再不去给我找条棍子的话我就要喊咯?」
「你……你这个家伙……」
似乎是知道里面就是大小姐,女仆也没有再说什么,狠狠瞪了月夜见一眼大踏步地离开了,看起来她也知道大小姐是个什么样子。
哼!不恶劣点怎么赶走你呢?
月夜见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冷笑起来,爬起身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幸好房间里的那个家伙是个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性格的人呐,真是恶心。
呼~
柔和的清风吹拂在月夜见的脸上,淡淡的月光撒在这片满是白色光芒的草地上。
此时月夜见手中多出了“既然已经在装了那就装到底吧”而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木棍,在草原上走着。
和之前所见到的绿色不同,现在的草原,满是一片白色,每一根草都在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如同哪里的不可思议的仙境一般……
虽然以前就想过,这里明明高到了云层,为什么还是和山下温度差不多还可以正常呼吸呢?
虽然奇怪,但内院里一片空旷,真是舒服。
月夜见这么想着,来到了一片悬崖边上。
他的前方有着一块从悬崖边上拱起来往外突出的山岩,在那里,盛开了一片白色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花。
噹啷噹啷……
除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怪声音,这里什么也没有,于是他遥望向悬崖的对面,还是什么也没有。
在这里一直看着这片风景沿着边缘走了一会后。
哒。
木棍突然敲在了墙壁上……
乌云缓缓退去,巨大的圆月从中露出一角,月光也随之倾撒在这片大地上。
草原上渐渐出现了光的粒子,在空中缓慢地飘动。
「你……」
一个沙哑的女声响起,从月夜见的上方。
他抬起了头,伸出手摸着眼睛上的布……
在墙壁上,是一座老旧的时钟尖塔,在其尖端上,稳稳地站着一个黑影,月光撒在她的身上,微风轻轻吹动着黑白配色的裙子。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可以确定,她是内院的女仆。
「……是谁?」
这个内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仅仅是断断续续的三个字,月夜见就已经知道,他又遇上了一个奇怪的人。
突然,紫色的点点粒粒从月夜见头顶上洒落,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月夜见刚想赶紧离开的时候……
「真是不长记性的家伙呢~就那么喜欢探险吗?」
!?
刚发觉到是被粉红色头发的女仆给暗算了的时候,月夜见已经倒在了草地上。
「……呜……」
我……我中了什么东西!?
即使月夜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体也使不出力气来。
粉红色头发的女仆抬起头看向塔顶,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那么,怎么带回去呢?」
身体越来越累,连挪动一根手指头都做不到,一种空虚的无力感让人感到害怕。
视野,被黑暗吞噬……意识,往深渊之中沉下
【「痛苦……难受……我……在干什么?」
「鬼知道你啊。」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发疯的时候可以先离我远点吗?」
「你能相信吗?我居然流泪了耶?月夜见,很不可思议吧?」
「……」
「我……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份感情……」
黑暗之中,模糊的人影跪坐着抱着自己,一滴滴闪闪发亮的泪珠直往下掉,她独自在黑暗里面哭泣着。】
是谁?……来着?
【「没错!这份契约,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我签下了吗!?不可能……明明连内容都不知道……
喀哒喀哒喀哒喀哒……
「已经没问题了吗?见。」
一大早,月亮还没有完全褪去,太阳也没有冒头的时候,一辆马车奔走在返回伦毕拉克城的路途上。
「啊。」
月夜见似乎恢复了体力,一如既往地坐在车夫的位置,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
「见,这两本书怎么办?」
「哪里来的两本书?」
「玻璃子给的手抄本,唔……似乎都是关于“神”的书啊……“伊尔多莲”……」
这么说起来,昨晚似乎是和那个家伙聊过啊。
「回去再说。」
兰正随意地翻着书,看来待在马车上对她而言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谁让她不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四处看风景呢。
「是关于那个“黑色的少女”的吧?看来你两昨晚发生了什么呢~嗯哼!~见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啊~」
兰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些原由,一边坏笑着一边在车厢里用手肘戳了戳月夜见的腰部。
「不记得说过什么了。」
「嗯?~看上了?」
「……哈哈哈!不知道!」
「真的看上啦!?」
「咳……」
就在兰和月夜见两个人打闹的时候,坐在最里面的塞丽娜忽然轻轻咳了一下,大概是找不到切入对话的点而在里面不知道怎么办吧,这么想的话也是挺可爱的。
「出来的时候塞因先生说会派人手过来帮忙。」
「塞因……是月夜见你的老师吧?」
「啊。」
月夜见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转移话题说。
「说起来,塞丽娜你的伤那么快就好了吗?」
「算是。」
「哼。」
月夜见轻轻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里的马鞭。
「昨晚你好像去找那个家伙了嘛?」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晚过后,塞丽娜似乎多了许多秘密,手臂上的伤也不知为何好了,不过她好像不想多说什么。
「塞丽娜的伤也好了,塞因也会派人手过来……会是什么样的人呢?要是能轻松打败黑色的少女就好了啊~」
「不可能。」
「不可能吧。」
「什么啊!?我可是特地在恢复你们的信心耶?稍微有点美好的期望好不好!?」
在他们还有心情闹腾的时候,马车渐渐向远处的城市靠近着。
到了伦毕拉克城,离月夜府不远处,就已经有人发现并把月夜见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府里的人,现在大门处已经聚了不少人,月夜见的马车还没有过来就被他们围了上去。
「月夜老大!有客人来了!」
「月夜先生!有一个叫福尔特的家伙发来的急信!」
「城里的动乱……」
「城西部建设发来消息!」
仅仅是一天不足的时间,就多出了平时所不能及的工作量,让月夜见脑子发麻起来,又因为被这帮家伙围住了马车而感到火大,抓了抓头发大喊起来。
「你们这帮小崽子!都给我进去再上报!在外面大喊事物资料是想干什么!?怕人家不知道啊!?」
月夜见愤怒地挥舞起马鞭,把这群傻子通通赶到府里面去后,才下车跟塞丽娜说。
「塞丽娜,麻烦你回卫兵那边组织一下,我会派人和你们商讨“勒夏特勒”的问题,塞因老师的人来了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好吧。」
塞丽娜正在整理箱子,稍久之后才应了一声,大概是对月夜见对她指手画脚而有些不满吧。
「但是,我希望我这边能派个人去参加标准佩剑的调整。」
似乎是对昨天剑被徒手打碎耿耿于怀,塞丽娜一边说着一边走下马车。
「可以可以,我还要忙,回头给你捎信!」
粗略应付一番送走了塞丽娜后,月夜见才看向马车上的兰。
「你是想住在里面吗?」
「不错的选择,但是,见,不给塞丽娜弄匹马吗?」
「你快下来!没看见她今天穿裙子吗!?」
经过月夜见一通“劝说”,兰才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翻下来,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明明可以把马车借给她的……”,说是轻松,可一个年轻女人独自开着又空又旧的马车也太显眼而不雅了一点吧。
进到府里后,月夜见就像赶小鸭子一样把一边笑一边喊着“见大人欺负人!~”的兰给赶进了厨房,紧接着就是各种工作……
「客人在后院子里……」「叫他们在我办公室等着!」
「信……」「福尔特的吗?辛苦了你回去去工作吧。」
「喂,老大该不会是昨天撞到头了吧?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鬼知道。」
两个职员悄悄说着话从走廊拐过,露出背后繁忙着的月夜见。
城里闹事、损坏家具资料资金账目、城西建设等一系列问题,大部分都被月夜见干脆地解决或是交给部下去做了,由于过于干净利落,甚至有一部分半分钟不到就完事的职工怀疑他昨天撞到了脑子。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叫上文工那群人去政府那边找塞丽娜开会,把仓库那张府上的设计图弄出来,还有城市地图,把昨晚那伙队伍去向找出来,有什么难题之后再说。」
快速地把工作交给最后三个人,月夜见不等他们诉苦便急匆匆地躲进了卫生间里,把福尔特的信掏了出来。
【噢!我的朋友月夜先生,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告诉您,不论如何,但我又害怕被那家伙发现,您知道的,虽然我已经是一个好人了,但那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死或者害怕死亡。虽然很对不起您,但我必须去赎罪,还有很多过错等着我去弥补,还不可以死在这里,我会逃到首都去,若是再被她看到一眼……噢!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我肯定幸运不会第二次降临在我这个可怜的罪人身上!那一定是要我赔命的恶魔,她来找我索命了!这么说吧,那奇形怪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有一个漆黑一坨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那一定就是恶魔!她追过来了!我的小心脏现在还疼着呢,还问我那东西给了谁!不论如何,我都背叛了您,我迫不得已告诉了她,可她还是要杀我灭口!若不是我机灵的小伙子们刚好来找我请假,我早就没命了!请您看在我改邪归正的份上原谅我一次,并且一定要小心恶魔!】
该死的东西……他没上过学吗!?连信都不会写!恶魔恶魔恶魔!?
月夜见在心里咒骂着,把纸撕成碎片塞进衣兜里,离开卫生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麻烦一个接一个地来……到底要捉弄我到什么时候!?
今晚?也许还有机会……希望是这样的,在恶魔找上我之前。
在月夜见苦恼,抓着头发走进敞开着的大门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有客人在里面,不过对他来说似乎是不速之客。
「虽然我有想过这种可能,不过居然这么快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接受自己倒霉的事实啊。」
月夜见冷笑着,看着眼前的白色少女放下手中的淡蓝色太阳帽从他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站起来。
「又一次见面了呢,月夜先生,我见闻尚浅,还请多多关照。」
玻璃子优雅地行了一礼后交叉着双手,温和的微笑让人心情平静,即使再挑剔的人,也无法从她每一个细微动作里挑出毛病,但是月夜见却只是烦躁地低下头,用力地挠了挠。
果然是贵族啊。
宰相“阿托夫?巴伦媞尔”的女儿,这就是塞因派来的帮手,明明一看就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却又让月夜见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的少女。
明明只是个管家……多管闲事的老头……居然真的调得动头顶上的人啊?真是闲的发慌……
月夜见暗自在心里痛骂了一顿自己的老师,转身就想走的时候却被玻璃子叫住了。
「请稍等,月夜先生,这里有一封塞因先生的信呢。」
说完,玻璃子从随身带着的箱子里取出一份信封。
「……」
月夜见没有回应,粗鲁地上前抢过玻璃子双手递上的信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
玻璃子没有再说什么,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静静地目送着月夜见离开办公室。
那个傻子!开什么玩笑啊!?
正当他想着有的没的的东西的时候,月夜见刚转身便撞到了一个跟他差不多高,却比他壮的人侧身上,那人却马上反应过来道歉着。
「抱歉抱歉!没事吧?」
「啊。在想急事而已。」
话都没说清,月夜见便从一旁匆匆绕过了。
这时,一个瘦小一点的人从大汉旁冒了出来。
「撞到人了?」
「对啊,撞到了一个瞎子又不像瞎子的人。」
「法迪尔,你的玩笑越来越可笑了。」
「哈哈哈!」
被称为“法迪尔”的大汉突然大笑起来,瘦子眉头一皱,锤了一下他的背就往月夜见相反的方向走去。
「去找大小姐吧。」
「见?正准备找你呢。」
厨房里,兰正独自收拾着东西,见到月夜见进来让她很意外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说。
「那两本书我托人放到你的房间桌子上了,怎么?愁眉苦脸的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稍微遇到了点麻烦,而且是很麻烦。」
「于是就躲在我这?让我来帮你解决吗?」
兰坏笑着拉过小木凳,踩在上面把台上正在蒸的笼子用布包着抬下来。
「我饿死了,有什么吃的吗?」
「柜子里有鱼干哦。」
「那我就看着你充饥好了。」
「如果你的肚子会饱的话。」
兰依旧笑着,完全没有被月夜见的笑话影响到,只是在一层层地拆下蒸笼……
「呜哇哇哇哇!?」
突然,兰刚放下一层蒸笼就被抓住了腋下,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手里还捏着抹布慌乱地甩着,嘴里还发出了可爱的悲鸣。
「哈哈哈哈哈!还是那么轻啊!~一点也没长大啊!兰!有没有好好吃饭啊?~哈哈哈哈哈!」
「快放我下来啊!见!!!」
「在这个年纪还能享受举高高可是很难得的喔!?」
「呜咿啊啊!别转!别转啊!」
好不容易才把兰在空中转了两圈放回木凳上后,兰似乎为捉弄她而感到生气,扭着小嘴把剩下的蒸笼取下来后才转身看向见大喊起来。
「又不是我想长那么矮啊!!!!!」
看来是根本没有生气。
「又不是我想长那么高啊!!啊!」
月夜见也学着兰的话嘲讽着她,不过学起来并不像,而且还漏气了,真是难以相信他居然做到了这一点。
「见,你脑子被撞坏了吧?最近你很奇怪哦?」
「哼哼哼!没有错!我现在除了工作什么都想干!」
兰双手抱胸闭了一会眼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即猛地睁开来。
「我知道了,是缺一个老婆吧。」
「不,不可能的。」
「那你发什么疯?」
「你这么一说,兰,你什么时候结婚?」
「咕……我已经那么老了吗?」
兰一副“还是被发现了吗?”的样子,看来是戳中了她的要害,这么一说的话……
「而且你也总是扯到让我结婚的话题上来,你就没想过结婚吗?」
啊!我的话被……臭月夜见……
「啊~啊!~那是因为见已经很老了不是吗?已经28岁了哦?已经是一个大叔了哦?要进入中年了哦?可不要像你说的“抠脚大汉”那样抠脚哦?会娶不到媳妇的呐~」
兰一如既往地笑着,用拳头抵着自己的腰,即使站在凳子上,兰依然没有月夜见高。
「是啊,所以你为什么不结婚?」
「你啊……我整天待在这里,能找对象吗?」
兰摆出一副“服了你了”的表情,侧着脸瞄了一眼月夜见,小小地叹出一口气。
「这就是原因吗?那我去给你找几个对象好了。」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刚说完月夜见就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不过马上就被兰上前大叫着拉住他的衣角。
「好了啦!不用做得那么绝吧?我好歹也是对你平时瞒着我的各种各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啦,就不能放我一马吗?就当作是我的秘密好了,呐?好吗?再追究下去的话……」
兰说着说着,忽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歪着头用拳头捂住了嘴往一旁看去。
「会怎样?」
「……唔……我就不给你吃刚做好的面包……」
「那就不吃了。」
「咕呃……」
看到月夜见很干脆地放弃了面包,直直地盯着她让兰吓了一跳,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只是在那呆呆地也盯着月夜见,看来月夜见是一定要她说出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
浮现在兰心中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而且也说了出来,虽然只是很小声地说漏了嘴,但是兰一下子反应过来,慌张地对着月夜见摇起手来。
「啊!抱歉,只是我自言自语而已,忘了吧。」
「好吧,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结婚的原因我就忘掉。」
「诶!?这……这个……」
兰有些为难地转动眼睛看向一旁,盯着挂在月夜见后面墙壁上的围裙上的污渍。
「是什么难为情的原因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啊!好像也有一点这样的因素在里面……哎呀这些怎么样都好啦!抱歉了,见,可以不说吗?我保证是一个很蠢的原因啦,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的,所以……这次就放过我好吗?」
兰的脸难得地微微红了起来,低下头玩起手指来。
「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不是。」
月夜见刚一坏笑着想要调戏兰,却被意想不到地一瞬间否定了,搞得他有些尴尬地保持着笑容。
「拜托了,见……我……」
虽然很难得兰这么拜托我……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错过了这次的话……
月夜见这么想着,很干脆地给出了答案。
「不行,这次一定要好好告诉我。」
「诶?」
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月夜见,似乎是没有想到月夜见会这么强硬。
「但是……」
「这次一定要……告诉我吧,兰,你是怎么想的?」
兰的眼睛微微颤抖起来,小嘴不知所措地动着,看起来就差一步就要说出来了,于是月夜见猛地抓住了她的双肩大喊。
「兰!告诉我吧!」
「…………已经够了吧?」
「……兰?」
月夜见的手,被兰甩开了,似乎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月夜见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这么保持着原样看着兰。
「太过分了吧!见!!!」
「?」
「为什么?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呢?」
「……」
「一直一直一直都是这样,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如此。」
「……」
「呐。见?你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吗?脑子空空的,像是木偶一样随便摆布吗?」
「……我也是有自己的原因……」
「我就没有吗!?」
兰大吼着,朝着眼前的,比她高比她壮的男人,愤怒得握紧了拳头,月夜见那平淡的态度,那可笑的借口终于激怒了她。
「我就不会害怕吗!?你以为视而不见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吗!?见!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害怕吗!害怕你在做什么傻事!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吗!?那种恐惧很好受吗!?」
「……」
「你很奇怪啊……为什么呢?见。不觉得很狡猾吗?明明我一直都在容忍你,一直都担心自己插手会害了你,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去问过,一直都在心甘情愿地被你骗……而现在你却连我最后的一点小小的秘密都要刨根问底吗?」
小小的嘴一边颤抖一边说着,兰的眼睛湿润起来,她急促地呼吸着,连呼吸声也可以微微地听见,慢慢地,她的眼眶溢出了眼泪。
「……这是最后一次……」
「你说什么?最后一次?哼……见,我没听错吧?最后一次?哼哼哼哈哈哈!你真是奇怪啊,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变化这么大呢?太自私了吧?见,你说呢?我记得你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啊?还是说我比较愚蠢呢?」
看到月夜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兰擦了擦眼泪,但很快又被新的替代,一时,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慢慢从月夜见身旁走出了厨房留下一句话。
「随便你好了。」
「让开!」
「喂!小姐!?」
窗边,玻璃子正在和刚才的两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忽然发现楼下有一个小女孩不顾门卫的阻拦大喊着钻了出去,从她那严实的修道服可以看出,是兰。
「……法迪尔先生,巴哈尼夫先生,请跟上那个女孩,要保护好她呢。」
两人奇怪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被称为“巴哈尼夫”的瘦男人上前一步说。
「我们是大小姐的护卫,为什么要去保护其他人?」
「请赶快,这是命令,我留下了第三位护卫,请不必担心呢。」
从玻璃子平淡的语气中,两人完全感觉不到命令的感觉,也没有应有的紧迫感,不过他们还是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跑了出去。
「……女仆长,请帮我把有白玉纹章的箱子拿来。」
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玻璃子往楼下走去,很快,黑色的玛丽珍鞋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玻璃子接过箱子便马上离开了。
「谢谢。」
走下楼后,虽然有不少人好奇地盯着玻璃子看,但是她并没有在意的样子,只是找了一个近点的职工问。
「不好意思,请问月夜先生在哪?」
「啊……哦……不知道啊,小姐,你去问问那边的资料室管理员吧,就是那个瘦家伙,他刚刚和月夜老大说过话。」
「谢谢,打扰您了呢。」
说完,玻璃子行了一礼才离开,让那个职工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毕竟这里贵族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对普通人还那么有礼的美少女就根本没遇到过。
「月夜老大吗?小姐你刚好错过了啊,他从后门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
朝资料室管理员谢过后,玻璃子便提着箱子离开了月夜府。
虽然出来了,但是并不知道去哪里散心。
对见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该如何面对他呢?笑着吗?还是面无表情呢?
兰独自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在她身后,两个男人正悄悄地跟着,其实只是普通地走在后面,大概是小看了兰吧,而事实上兰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我一直在想,我能帮到见什么呢?怎么才不会妨碍到他呢?于是……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并不是像一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闹脾气,只是想出来散散心而已。
我没有像塞丽娜那样的剑术,也不能像见一样当一个领导者,我太弱小了……还接连被人盯上……
为什么……
兰不甘地咬着嘴唇,扯了扯帽子。
自从得到了这份力量……就一直遭遇不幸,见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我到底能做什么?我……
我只是想让见放下我而已……一直期待着,能有一个人能代替我,所以才希望他能找一个妻子,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玻璃子。
比我要更加美丽,比我要更加聪慧,比我要更加强大,要是见能娶上她就好了……
兰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城西的一处光秃秃的山丘上,是她当初喝醉的地方。
见不明白……见不知道……他对我的保护是一种多么难受的煎熬。
每一天每一天都只能呆在府中,做饭,洗衣服,打扫……日复一日,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恐怖中生活,无论什么事情见都不会跟我说……
兰坐了下来,在那什么都没有的山丘坐下,将脸盖在膝盖上。
「要是我死了的话多好……」
我……我……还不想死……
但是更不想继续活在这种生活中……
当见要和我去“约会”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见要去寻死……
为什么!?
为什么啊!?
都是这份力量的错!
就是因为这份力量!
一切都变了!
虽然因此而得救,但是当初要是被带走了的话就好了!
「见……见!我们……是朋友,对吧?」
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兰的脸已经湿了,她摸着地上的泥土,带着悲伤的哭腔自言自语着。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呢?」
不远处,山下的小林子里,两个男人正悄悄注视着兰,正是玻璃子的两个护卫。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事啊……」
「法迪尔……」
「嗯?」
法迪尔正想伸懒腰的时候,一旁的巴哈尼夫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向不远处同样躲在树林的几个人影……以及一个神父打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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