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Tiwesdæg上
作者:墨入MOYU
序章
第一章
第二章1
第二章2
第二章3
第二章4
第三章1
第三章2
“当‘谎言的化身’与‘悲伤的前兆’相结合,复仇的种子撒进欲望的土壤,生命因此延续,意志得以传承,时间——这一大地的血液,经历过万物的洗礼与循坏后重回原点,厚积薄发,窥视着冲出心脏的狭间。”
“——《诸神的黄昏》”
杰西用手指点了点一本封面斑驳的书,深红的底色加上老式线装很容易联想到史诗这类相当有年代的古籍。灰尘被弹起的到处都是,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新鲜的纸浆味,仿佛灰尘没有腐蚀其中,而是将它更好的封存了起来。
地点是杰西的地下研究室,时间刚过……呃,房间里没有钟表,就连烤面包机、热水器等带有计时功能的道具都没准备。主人似乎在刻意模糊时间的概念。
“《诸神的黄昏》里没有这段。”
安瑟儿回应道,骄傲的眼瞳看都不看直接把书推回给杰西。
“我知道,亲爱的,可有时候记载下来的东西反而说不清是真是假,那只是人们所坚信的‘真实’。现在就算允许你随意查看以往的档案,甚至拿出那次事件里已经被销毁的证据,你还会相信我吗?”
杰西将书拎起,从夹页里掉出一张安保卡,他又取出一支录音笔放在一旁。
“在停滞的时空里,以犬之名发誓,遵从您的选择。”
说完他将双手掌心朝上端平,拟作天秤的形状,等待对方的选择。这在古埃及的神话中是死神哈努比斯审判死者的动作,他的眼神有如看着腐化了数个世纪的尸体般平静。
安瑟儿明白杰西认真了,如果选错她将失去来此地的意义。
然而这并非老疯子故意刁难,在关键的节骨眼上又是写信又是暗示,答案简直呼之欲出,只不过是检测她是否愿意配合的诚心考验而已。
没有任何犹豫,她把最重的一个放在杰西的双手上。
“诶呀,这可真是……”
那本古书刚好一边一半,维持着平衡。
安瑟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给出答案:“我要的是你。”
“呵……嘿嘿嘿……嘻嘻嘻……” 杰西露出间歇式地非人非兽的笑容,捧着书的双手颤抖不止。
“多嘴一句,理由是?”
“谜题是你出的,提示也是你给的。虽然谈不上了解,但既然是你的棋盘,自然不会允许预料之外的事发生。我能选择的只有玩下去和不玩。是这样想的,对吧?”
安瑟儿随手把卡和录音笔抛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后直落垃圾桶。
“那么你是放弃抵抗了?”
“不,恰恰相反,因为挑衅激起了我的斗争心才让游戏继续下去,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打到你。所以理由只有一个…….”
她双手堆叠到一起,好看的下巴优雅地落在手背,不禁让人联想到慵懒的狮子。
“出于本能。”
安瑟儿深知杰西自以为对人性摸索透彻,摆在眼前的每一条路都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那如何打败一个比你思考良久的对手呢?很简单,当思考无法超过对方时就已经变成了缺陷,唯有丢掉它,放弃思考。
“叽叽叽!漂亮的一步,维特妮丝!漂亮,漂亮,漂亮!”
杰西拿着书开始手舞足蹈,灰尘扬的更多了,他却尽情的贴近书,用鼻孔贪婪的吸取着。
他跳到另一边的桌旁按下按钮,房间里的显示器突然打开,刺眼的白光霎时间充满整个房间,安瑟儿不得不紧闭双眼。
“我知道你的目的,小安瑟儿。关于猎人和那场行动的一切我都会知无不言地告诉你。”
安瑟儿惊讶地睁开双眼,此刻白光已经较之前黯淡,但还是一阵目眩。
杰西所说的东西本该是他的赌注,自己就是为此前来。
“但是无论是我的话,还是待会要展示给你的资料,有一个事实是扭曲的,是我捏造出来的,你得靠自己去找到这点。”
虽然只有一处是虚假的,但不用明说安瑟儿也知道倘若不弄清楚,其他的事实将会起到反效果,令这个漏洞无限放大,得到的结果可能和初衷截然相反。如同羊群中的黑羊,有时候只需一点不安分因素就能摧毁全局。
他继续说到:
“至于时间,嗯……还是不想让那种东西出现在我的研究室里,所以只好请你退步。”
杰西指向泛着白光的屏幕,渐渐能看清似乎是某处的天空,光源是太阳。
“这是用无人机拍摄的奥林匹斯的上空景象,你就用它来判别剩余时间吧,一直到夜晚来临之前都算在游戏中。”
刚刚喷出的白光大概是日出,也就是说留给安瑟儿的有整个白昼的时间。
“从哪里开始?”
“哈哈,你在问什么傻问题,事到如今还没意识到吗?”
“意识什么?”
语毕她突然想到猎人是一年之前由杰西介绍到奥林匹斯的,她有充分的一年去了解这个人,换句话说,这是不属于这场游戏里的,但是却可以影响到游戏结果的准备时间。
杰西把书放回桌面,灰尘清理干净后露出底下封面印着的古朴花纹,是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狼,面前有一只伸向他的人类手臂,好像随时会咬下去。
“一年前他去你那里的时候,我把一封情书和这本书放在一起,把他的身份证明装进档案袋,结果真是令我伤心,你居然拒绝了我的好意,转身就丢掉了呢。”
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印着猎人的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记于TRICK事件之后。
安瑟儿感觉像被毒蛇突然咬住喉咙。
“游戏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哦。”
白昼梦(上)
——Tuesday—上午8:00
休假。
指每工作一定时间后必须暂时放下工作和公共事务休息的时间。因与占多数的工作日不同,所以人类的时间可以分为:生日,工作日,休假,死期,梦。
其存在意义就是与一般的日常区别开。
单调到可怕的生命中,每经历一遍日常后,人类便需要在不停转动的表盘某处铭刻一处缺口,也就是休假,来提醒他们已经跨过时光,而不是永不停息的轮回。
如此想到,我放下了奇美娅。
“这样没关系吗?”
“啊,虽然是周二,尽情休息一天吧。”
“工作呢?”
“我会在晚饭前赶回来的。”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奇美娅的剑身又回到完美无瑕的透明,吸收的兽血在前几次的事件里都已经消化完全。每当我借助奇美娅使用神迹时,对应的兽血就会被她吃掉部分,为此需要不断地猎杀新的兽。
像这样让兽血储备处于真空期,一旦下次遇到的是较为强大的家伙会相当难办。
不过——
“带着你的话不就算不上休假了么。”
“诶~有什么不好,明明晚上都一起睡的,就当是恋人间的约会嘛.”
“我可没听说过会溅血的约会。”
衣柜里翻来倒去只有几件很久没穿而泛黄的运动衫和沾了点血迹后忘记洗的修身裤,于是我又套回黑色系扣衣。
“哦呀,这可真是稀奇,冒昧问一句女伴是哪位呢?”
冬日的阳光如水流般撞在镜面上,反射后散作一颗颗水滴,像是蒲公英,又似白色的毛发团,不禁想起春天脱毛的时候。
镜的另一边映出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姿——黑色短发又长了些,身材感觉更结实了,但左胳膊多出几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伤口。
应该比那时候更有力量了吧?
切实体会到自己有在成长后,我安心地用衣服盖住背部的伤口。
“秘密。”
——Tuesday—上午9:00
昨晚下了很大一场雪,大部分道路都结了冰。现在随处可见“小心路滑,谨慎出行”的标志。即使是正午街上也不见几人。
“喔,已经完全是冬天了哦。”
一旁的莉欧娜看起来兴奋的不行,但克制着想要玩闹的情绪老实跟在后面,疯狂动着嘴皮子。
“那个啊,奥林匹斯的冬天是怎么过的啊?有没有比较奇特的节日呢?”
奇特的节日……我想了好一会儿,试探道:“是指冬幕会和阿布节这些吗?”
“啥啊那是?”
“以前北方会过的节日,群众会抱团进行冬季狩猎。听起来很棒,一直想见识一次。”
“他们说的狩猎和你想的不是一个东西吧!我是指……你看那个。”
莉欧娜指着转角处的一家店,橱窗上贴着桃符和窗花来庆祝新年,透过窗户能看到室内的壁炉烧得正旺,一边摆着用来刷苹果的蜂蜜。
懂了。
不同的地方原本有不同的过年方式,巴比塔成立后人们聚集到奥林匹斯,文化也自然而然交融在一起衍生出新的节日,是说这个吧。
“不清楚,要说第一次在奥林匹斯过年的话,我也是。”
她朝玻璃哈了口气,用手指在水雾上写出“HAPPY NEW YEAR”的字样。我照着她的样子也写了个,不管是哪个地方的来客都能理解国际庆祝方式。
“想想真是不可思议呐,咫尺千里的大家聚在一起过年,操着不同的语言和想法,却能一起庆祝。”
小脸蛋贴上玻璃滑来滑去,少女欣慰地笑了。
“只要愿意理解,大家还是能共存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是个例,遇见了我,尤卡拉,笛子,安瑟儿……卡诺。”
我揉了揉莉欧娜的金发,她看着手掌问道:“猎人你刚来奥林匹斯的时候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嘛……”
——不介意的话,先来我的诊所吧。
男人朝我伸出手,我本来想推开,可还没被冻僵的部分只剩下脑袋了。
除夕夜的街道,我和不认识的家伙互相对视着。
“考虑的如何呢?”
又问了一遍,我懒得搭理,低头表示没兴趣,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他。
一身笔挺西装,胸前的怀表表链是上流社会的货色,看上去不像是来抢钱,哪又为什么对我这样一个落魄的流浪汉感兴趣?
我一边思考着自身的利益,一边紧盯着他的手,只要越界就会毫不犹豫地咬上去。
继续对视。
直到有一片雪花落在了鼻尖上,那一刻大概是体温降到了零度以下,我突然间觉得它是非常温暖的事物,舒适地让人忍不住闭上眼。
再醒来时是被烫醒的。
“皮肤大面积冻伤的情况劝你最好别乱动,万一背上的伤口绽开估计就是半个月的床位预定了。”
“别……碰我。”
“嗯哼?你这副身体,还能更糟糕吗?”
药水渗入背部的刺痛令我冷静了些,只得不甘心的咬住嘴唇。
十几天前,老疯子把我们丢在了外城区。
“叽叽叽叽!”
带着他一如往常的扭曲笑容,趁我休息的时候把包裹丢出车窗。我当即跳下车,在雪地里滚了几圈后抓住了差点滑进河里的背包。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实际上,让你成为奥林匹斯的神使一事,出了点状况。”
希薇娅从驾驶座上下来解释道,老疯子还在笑个不停。
“根据此处的神长安瑟儿·维特妮丝所说,她不认为没有兽血的纯种人类能够胜任,即使有注册档案也不能容许。”
“那只要拿出成绩来就好了吧?”
我背上背包,这次用来连接的手臂和大腿处的系扣也扣上。
“没错,很高兴您和杰西先生达成共识,所以我们提出一个赌注:如果您能在外城区独自活过冬天,那么安瑟儿就通过您的申请。要求是‘独自’,食物武器之类的支援物资当然是不会提供的,请您理解。”
“作弊是不被允许哒!”杰西突然鬼叫一声,然后用少有的低沉腔调说:“但是,除此之外对手段没有任何要求,至于该怎么活下去,小疯子,你比我懂吧。”
这样……因为外城区没有秩序和治安可言,所以相对的,风险越高,机会也越多。
“呃啊啊啊!”
背后根本没有征兆的传来炽热的痛感,像是有火焰沿着油在皮肤下爬。我拼命的忍住解下背包在雪地打滚的念头,咬牙坚持,牙龈间因此渗出血来。
“老疯子!”
“对啦对啦就是这个!”
杰西在后排冲窗外扮鬼脸。
“嘿,小疯子你知道吗?冬天并不是一片死寂哦,自然界的朋友们只是换了种存在方式——睡觉和做梦,梦,他们在梦里活动,甚至比夏天还要剧烈!而有些细菌也是如此,你只要把他们安放在合适的环境里,等待某个契机,比如突然抖一下背,就全醒啦!BOOM!”
希薇娅驾车远去,四周的脚步声逐渐密集,被血气吸引过来的兽么。
我轻轻地把露出的银白发丝收进去,拉好拉链。
时间回到现在,我谢绝了男人给我输血的好意,起身穿好衣服。
“你还真是固执,好不容易撑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却要在最后一天夜里放弃,还用的是最没有效率的死法。与其说你想死,倒更像是没有求生欲。方便的话,能和我说说吗?”
我仍然没有回应,打算径直离开的时候男人抓住了我。
“好歹考虑下我的立场吧,身为医生,要我看着自己的病人再去死也是一件代表半途而废的事,大概会成为我这辈子的污点。你要就这么冲出去,我可不会放着不管。”
男人的表情认真,若是我真要在雪地里待到凌晨,他也会拿火炉来。
我甩开手,转身面对他。
“因为我杀了人。”
——Tuesday—上午11:00
“这就是那位医生的诊所吗?”
“啊,虽然在那之后没见过他了。”
他开业的频率已经低到了让人怀疑不是看心情而是看缘分的地步,后来有几次偶然撞见过营业中,但没什么必要所以再没拜访过。今天是第一次主动想来看看,果不其然缘分未到。
一路上我把这段故事简单梗概,莉欧娜只知道在上一个冬天,医生曾救过我。她要是追问的话就不得不撒谎,但谎言是我十分厌恶的东西,如笛子常挂在嘴边的,“谎言其实是人所构筑的幻境的媒介”,虽说她本人倒是满嘴跑火车。
好在莉欧娜不够敏锐。
也许正因为过度敏感所以察觉到我在故意隐瞒。想到这我就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到现在为止的确发生很多事,要感谢的人不止是帮助过我的医生,还有尤卡拉、安瑟儿、笛子等等。对部分感染者来说,奥林匹斯是一座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宫,但对我来说,它还有得救。
豪猪浑身都是伤人的刺,但它们也懂得报团取暖。正如莉欧娜所说,曾经相距遥远的人类现在可以互相理解对方,一起庆祝,也许终有一天,人类和被感染者的矛盾能得到调和,像她一样的孩子不用再躲藏着生活,也不用拼上性命,而是在阳光下奔跑。
卡诺想要构筑的迷宫就是这样的理想之城吧。
“走吧,还有最后一个地方。”
——Tuesday—下午13:00
兜了一圈,终点又回到我和莉欧娜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可怖的铁栅栏这会儿抹上白,再也威风不起来了。
我站在门前做出扫雪的动作。
莉欧娜一拍脑门,惊喜道:“无头鬼先生!”
那时候看到她手臂的绷带感觉放不下心,像她这样有着兽血但不知道怎么运用的孩子就是送上门的粮食。然而因为我没有兽血,只能凭借奇美娅的嗅觉辨别谁是被感染者。但当时奇美娅并没带在身上,单纯靠直觉做出的判断。
我蹲下身,示意她翻进去。
“诶?你没有钥匙吗?”
“这样刺激点。”
看得出来这小鬼早想这么干了。
果然,莉欧娜三步并作两步,先踩手,再蹬背,最后上头,一气呵成。
“嘿咻。”
轮到我跳下去的时候,莉欧娜一脸倔强地张开手。
“不要手接。让我也踩一下脑袋。”
“……”
啊,气鼓鼓地跑掉了。
庭院里的一切都是银装素裹的,平等的白色盖住昔日的破败,看不出新旧。
这里是我安置哈缇的地方。
哈缇是站在狼群顶点的兽,可以说所有的狼类血脉都是由她衍生而来,均为次种。所以她可以接受任何狼类兽血恢复伤势,用低等的狼形被感染者的血哺育就能达到稀释源种血的目的。但说到底,她的血会把除宿主之外的人血全都吃掉,最后能够进入血脉的只有狼血,所做的不过是把一种兽血换成另一种。
现在怎么想都没用了,血液稀释已经完成。接下来只能等她冬眠过去,是人是狼,听天由命。
我揪住莉欧娜,表示就在庭院活动。
“干点什么好呢~”
小家伙没一会儿笑嘻嘻地捏出个雪球。
没等她先手,我把捏好的雪球夺过来塞进她嘴里。
“呜咕……噗!耍赖!哪有这样的!”
“后颈有空档!”
“呜哇哇哇哇!冷、冷、冷!快弄出来!”
终于坚持到现在,一切我能做的都结束了,就算是做梦,我也想暂时休息。
“打锤子雪仗!我要打架!”
幕间 TRICK
等到太阳光挪到镜头正上空的位置,也就是晌午的时候,安瑟儿完成了一遍通读。
整个过程持续了数个小时,上一次连续阅读如此长时间还是在小时候,读的是一本古老的史诗。只记得记载着一段十分有趣的神话,具体内容早就忘干净了。这本厚书不是什么幻想故事而是实实在在的资料,但内容的有趣程度几乎令安瑟儿忘了时间。
“只有一点是假的?”
“千真万确。”
得到杰西的肯定回答,她定神思考起来,打算从一堆荒唐的说法里找出最扯的那段。
故事(暂且先假定全部是虚构的)开始于巴比塔内的一次代号为“TRICK”的行动,旨在猎杀最强大的兽之一——“噬神者” 芬里尔。
为达成目的,巴比塔方出动最精锐神使小队,将狼引诱至神迹障壁的包围圈内,并且动用了轨道神迹兵器【海拉之息】。即使如此仍然没能击杀它。
前半部分的内容直到任务失败,末尾还有一句——根据事件行动成员02的回忆记录。
“除了猎人之外的其他人呢?”
“幸存者唯一。”
杰西也找了本书看,这会儿刚看完一半,简洁的回答道。
“狼逃到哪去了?”
“呃,说来你可能不信,”杰西挠挠头,“她消失了。那里原本是一片研究区,有点高危物品很正常。后来不知道谁走了火,区域里爆发出强光,狼就不见了。”
句句听着像鬼扯,安瑟儿只感觉脑门上青筋暴跳。
“就没想着找?”
“想啊,当然找过,”老头不紧不慢用沾着唾液的手指翻过一页,“区域被封锁了,因为狼血的感染者太多,最精锐的小队已经送掉,只能沿着边缘区域慢慢向里探索。”
怎么到这里就这么真实了。
的确,安瑟儿听说过芬里尔的血液具有本体的固有神迹——噬神,能够吞噬任何异己的物质。不同于其他兽血必须进入血液循环才算感染,魔狼的血就算只是溅到皮肉也会马上溶出一个洞,血液顺着伤口进入血管后再吞噬伤者的血液,迅速入侵心脏。而且狼型的感染体本身就是善战的掠食者,加上多数量和高感染率,巴比塔最明智的决定应该是马上让那块区域从地图上消失。
为什么还要派人去送死?
“…….你想过如果能完全掌握她的血脉会是什么后果吗?”
他像知道安瑟儿的思路,在恰当的时间点吐出答案。
“神话里的芬里尔有着将神王吞噬的能力,可谓是踏过穹顶的魔兽。”
“无聊。”
“小安瑟儿对神话论不怎么感冒吧,我正在看的就是芬里尔的神话哦。”
安瑟儿虽然读过很多神话,但只是兴趣。她坚持认为人类会把【兽】与神话里的怪物联系起来,是因为神话已经在人脑里先入为主且本就是古人丰富想象的产物,而现代人的联想没有超出古人的范围,这才造成“这样的东西我好像在那里见过”的错觉。
“事到如今人类也没搞清楚兽的来历,足以说明兽的起源不在现在这个时代。那么如果要追溯的话,查阅历史是最好的办法。这类异物无论出现在哪个时代,所引起的轰动不可能一点记录都没有。”
杰西把手上的书展示给她看——《Gylfaginning》。
“灵感来源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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